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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乔振纲教授从元气、阳气、胃气、肝气治疗急危重症的经验】

字体【    发布时间:2019-03-28    文章来源:郭海涛(乔振纲学术继承人)整理
 

  乔振纲教授系第五批国家级名老中医学术经验指导老师,其秉承祖传,医技不凡,擅治疑难杂病和危、急、重证。在四十多年的行医经历中遇到过大量危重病例,每次他都能尊法传统灵活辨证,选方用药,最大限度地发挥出中医药的优势,为无数病人赢得生机并降低治疗费用。笔者有幸师从乔师,多次目睹其妙手回生,挽救沉疴于瞬间,逐渐领悟乔师对于危重急症的辨证施治宗旨,即时刻把握住“元气”、“阳气”、“胃气”、“肝气”,谨以此四气为选方用药的立足点,最终可得云开雾散,使病人带病延年。
  一、面对急危重症,中医辨证要谨察阴阳,明辨虚实
  乔师认为,临床上面对急危重症,运用中医药治疗并非不能急速见效,只要辨证得法,用药合理,完全可以起到西药所不能达到的效果。而要达到此一目的,务必要明晰所面对急危重症的病理机制,以及所涉脏腑,明白病是在心还是在肝,在肺还是在肾,“知犯何逆”,病情又如何演绎,用中医思维概括的话,就是要:“谨察阴阳,明辨虚实”。
  乔师言道,临床所见内科急危重症,不外乎心、脑、肺、肝、肾等脏腑的机能失调,阴阳几欲离绝。概如肝肾综合征、肺性脑病、肝性脑病、肿瘤恶病质、心衰、肺水肿、急性心梗、各类休克等等,皆属于此。此类病患在求治于中医之前,机体已经过大量西药的狂轰滥炸,每每多见电解质紊乱,心肺肝肾功能不全,甚而濒临脏腑功能衰竭,生命奄奄一息,输入各种液体已不见明显效果。此时即便用中药治疗,也犹如九死一生,临渴掘井一般,治不得法,很可能还会加速病人的死亡,而重中之重,辨证施治,守得住人体四气才是延寿之道。
  二、为什么要重视元气、阳气、胃气、肝气
①.乔师认为,四气之中,应首重“元气”,因为元气是生命活动的原动力。

  元气存,则生命存;元气散,则生命消。元气是以先天之精为基础,又赖后天之精的培育,它由肾中精气所化生。元气发源于肾(包括名门),藏于脐下丹田,借三焦通路敷布全身,推动脏腑等一切组织器官的活动,可以体会为人体生化动力的源泉;元气具有推动和温煦功能,能促进人体的生长和发育,激发组织器官的生机。元气是还维持生命活动的最基本物质,故称它为“生命之根”。“此中一线未绝,则生气一线未亡”(徐大椿《医学源流论?元气存亡论》)。
②.乔师说,在元气之外看重阳气,是因为急危重症患者,大多命悬一丝、阳气欲脱。
  面对生命垂危之人,往往无论如何输入液体,都无济于事,这就跟面对一辆熄火的汽车,任你如何添加汽油,如果化油器不工作,仍旧不会启动一样。垂死之人,呼吸微弱,二便失调,饮水食物即刻便吐,眼神游离,表情淡漠,意识模糊,寻衣摸床,此时此景,阴阳脱离,状如一潭死水,如何撬动人体生机?唯有兴起人体阳气才为上策!乔师又说道,死亡,留下的是形体,是阴性物质;离人体而去的,是活力,是精气神,是机能、是阳气!阳气存,则生命存。只有面对奄奄一息之人,你才会明白何谓阴,何谓阳,何谓阴阳离绝!只有充分理解气的功能,才能正确理解阳气的重要性,进而才会在临床中时刻注意阳气的培补。
  乔师常以参附汤为例举证在救治危急重症患者之时,顾护培育人体元气、阳气的重要性。他言道,人参一药,大概就是为着拯救人体元气所生。一味人参,即成独参汤,可见医家对于人参的偏爱。而附子一药,辛温,通行十二经,是回阳救逆之圣药,此药适用于冷汗淋漓、四肢厥逆,脉微欲绝,阳气将要亡失的危症。参附配合,协同作用,妙成一方,对于元气的复苏、阳气的振奋,有着其他药物所不具备的功效。盖凡阴阳离绝之人,立投此剂,往往应手而效。
  在谈到火神派理论适应症的时候,乔师言道,临床上用姜附麻细萸桂(即干姜、附子、麻黄、细辛、吴茱萸、肉桂等)补阳,决不能率性而为,一定要立足于辨证,阴中求阳,以阳化阴,有是证用是药,始终立足于达成机体的阴平阳秘,以便最大限度地延长病人存活的时间。
③.危急重症的逆转,若得胃气鼓动,则生机自然持久。
  乔师认为,急危重症经过急速的回阳救逆治疗,元气渐有生机之后,应当留意胃气的复苏,而不能单纯依赖元气、阳气暂时对于机体生机的扶持,即必须从整体统一的角度去促成机体各脏器功能的协调配合,使之在五行运动的大框架内保持五行生克的融合统一,故而,考量脾胃之气的恢复,当是一个重点。经言,“有胃气则生,无胃气则死”,“先天之气赖后天之气滋养”。临床上对此话的理解,不能拘泥于相对狭隘的时空,而要拓展到一个相对长的时空环境内。乔师说,咋看上述经文似乎是对慢性病调理而言的,对于急危重症并不适宜。然而,临床上的各种急危重症,除去特定的病理机制、症状表现、诊断指标之外,尚具有一定的时空范畴。可以这样认为,许多急危重症某种程度上又蕴含有长期病症的特质,譬如肾病尿毒症、糖尿病酮症酸中毒、肝腹水并发肝性脑病等疾患,稳定时属于慢性病,危急时,则属于急诊重症。基于此,我们要有把危急重症转化为慢性病的思路,以持久战的观点来处理急危重症。这样一来,胃气的复苏便是实现上述目标所必须首要解决的。那种益气回阳、壮阳补肾的治疗虽能呈强于一时,但终非长久之策。
  乔师临证中复胃气常选用砂仁、鸡内金、焦三仙、莱菔子、山药、茯苓、陈皮之属。在着眼回阳救逆之际,查看舌苔,有厚腻黄厚之症的,或者伴有腹胀纳呆者,俱可以选加上述药物。处方选药,人参、黄芪、白术、附子、肉桂、熟地、麦冬等药物之外,加入助养胃气之品,使之补而不腻,助阳而不热。危急重症的逆转,若得胃气鼓动,则生机自然持久。
④.对肝气的重视,意在鼓舞患者求生之欲望、生存之斗志。
  久病或者生命垂危之人,往往精神不振,情绪郁闷,这容易导致气血瘀滞,对于疾病的康复极为不利。这种低落悲观的精神状态,对于药物产生效果也是一种阻碍。如果说上述三气是单纯把病人当做生物体来看待,把治疗的主体全面赋予医生的话,那么,在治疗中结合对于肝气的扶持,则是把病人看做社会人,当做最终治疗的主体来考虑的——事实上,也只有把病人当成治疗的主体,才能达到治疗的至高境界。乔师言道,处理急危重症,即便再忙,也千万不能忽视对病人心理、精神的鼓励。譬如肿瘤病人,到了最后关头,病人是否有强烈的抗争精神,对于生存时间的延长有着显著影响。许多急危重症患者,身体状况虽然糟糕,但是神智却并不糊涂,如果给予良性的精神鼓励,心理疏导,对于病人抵抗机体的虚弱自然是一种帮助。
  疏理肝气,可以是语言,可以是药物,甚或二者兼顾。由于疏肝理气的药物多有耗气破气之弊,必须把握好节点,甚至考虑选用那些既能健胃又有疏肝理气之效的药物,譬如砂仁可以用白蔻仁替代,莱菔子可以用佛手替代等。在顾护正气生机的前提下,斟酌选用疏肝理气之品。
  三、病案举隅:
  ①.患者文某,六十余岁,男性,广东梅县人,因急性心衰合并肺水肿入住深圳某医院救治二十余日,效果不甚明显,病危通知书已下达给病人家属,在久治不愈之际,患者家属担心患者会亡故在深圳,于是家人经过与院方协商,带文某悬挂液体乘坐汽车回归老家梅县,只待料理后事。适逢乔教授出诊广东为文某的一位亲属诊治疾病,经其亲属介绍,乔教授连夜从广州坐汽车赶到梅县,为文某诊断治疗。刻下症见:呼吸急促,胸闷心慌,房颤,双下肢浮肿,小便不利,颜面恍白,脉微欲绝。乔教授辨证为心阳欲脱,肾气衰败。急予参附汤合桂枝茯苓汤三剂,意在回阳救逆,大补元气。药选附子、干姜、红参、麦冬、五味子、桂枝、茯苓、猪苓、白术、炙甘草等(兼顾元气、阳气)。处方毕,由于时间问题,乔教授还要离开广东,留下电话便于和患者家属沟通,三日后,患者家属电话称服用中药后,患者下肢浮肿消失大半,气力明显恢复,问原方是否继用。乔教授回复电话说,在上方中加入砂仁、山楂、鸡内金三味药,继用三副(其意在于生机复苏之后,鼓动胃气,以利持久)。并反复叮咛患者,要树立战胜疾病的信心。后一年,笔者随乔教授出诊广东,见到了该患者,与其攀谈,谈起当年治疗经过,其言语中格外感激乔教授。
  ②.患者刘某,七十余岁,女性,肺癌胃转移,胸腹水弥漫,整体呈现恶病质,求治于中医治疗之前,已经过多家医院治疗,并曾因为抽腹水出现过休克,多次下达病危通知。乔教授面对此病人,并不急于抗癌治疗,而是先给予大剂扶正固本之品,药选附子、肉桂、山萸肉、红参、麦冬、五味子、蛤蚧、沉香、麻黄、薏苡仁、土白术、炙甘草等(兼顾元气、阳气)。两周之后,眼见病人生机稍有复苏,旋即在上方中加入砂仁、焦三仙、佛手、山慈菇、八月札等健胃抗癌之品,意在边守边攻。并于复诊之时,告诫病人树立生存的信心,让其在体力可支撑的情况下,适当修炼气功(条达肝气)。在此状况之下,该病人又存活两年有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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